我常常問年輕的朋友一個問題:「當你去參加公開試的時候,通常會提早多少時間,去到試場?」通常的答案是﹕十五分鐘,最高值是三十分鐘。我說:「我考過兩次公開試,一次是中學會考,另一次則是大學入學試。在考試前,我會先研究清楚乘車路線,到考試的那天,我會早到兩小時,在那裏找一間小店吃早餐,一邊作最後温習,等待考試時間的來臨。」如果你認為,我是一個準時的人,常常早到,那就錯了。
我約會的習慣,有時早到,有時遲到,盡量準時,但遲到也不會遲得太多,是正常的、可以接受的時間觀念吧。但是,在少年時代,我的時間觀念卻是有名的,是有名的遲晒大到,曾經試過約了到同學的家,遲了一天才到,也曾經試過約吃午飯,過了兩小時,還在家中睡大覺,因為沒有校鬧鐘。在唸大學時,一位師姐找了我當男主角,拍畢業影片,結果我完全忘記得一乾二淨,沒到現場,差點令她無法畢業。
十多年前龔如心約了一個漫畫家洽談合作,但最後漫畫家竟然遲到了一小時,合作當然談不攏。
那為甚麼我考公開試,會早到兩小時呢?因為我知道,路上遇到交通障礙,因而令你遲到,這雖然機會不大,但一年總會碰上幾次,如果這幾次的其中一次,即是大約1%的機會率,偏偏是碰中了考試這一天,那我就倒霉了。
正是因為考公開試實在太過重要,我不容許有任何的失誤,因此我必須早到現場,反正,早到並不構成任何的成本,沒有損失,反而可以在當場靜靜地最後温書,令我自己得益。
以上的故事,我是企圖說明﹕小事我常常很胡塗,搞不清也分不清,而且常常犯錯,可是重要的事,我卻採用截然不同的處理手法,因此也可以減少犯錯的機會。如果我有機會約李嘉誠先生會面,我一定會早到兩小時,寧願在現場閒逛,也不會容許自己有一絲一毫遲到的機會。有一次,我好不容易,約了楊受成博士碰面,我早到了二十分鐘,結果才到了五分鐘不到,他已經來到了,如果我只是準時,便是他在等我了。
要知道,所有的富豪和大人物,都是非常準時的。十多年前有一次,我的一位漫畫家朋友,約了小甜甜龔如心,洽談合作事宜,龔如心一伙人早就到了,但漫畫家朋友卻足足遲了一個小時。龔如心的涵養很好,格格笑說:「藝術家脾氣是這樣的了。」結果,合作當然談不攏,最後她找了畫《小甜甜》的日本漫畫家五十嵐優美子,去合作這個計劃。
很多時,微小的錯誤,會引致重大的後果,一個人必須分輕重,重大的事情,必須予以更重大的關心。至於我本人,是出街常常忘記帶錢帶銀包的冒失鬼,但坐飛機時,則必定會在兩小時之前,已經到達機場,因為我不想因失了航班而要乘坐下一班飛機。
重要的事,要用更重要的態度去處理,也願意花更高的成本,以確保過程不會出錯,這是我的原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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