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的貨幣制度令到日圓貶值政策無效 (經濟日報)

我常常說，人民幣和日圓的匯率走勢史，是貨幣教科書的最佳反面教材，因為，它們在表面上，違反了貨幣的基本定律。
我們在中學的經濟學課程中，學到過，當一個國家的經濟強大時，貨幣匯價會上升，反之，當國家的經濟衰退時，匯價會下跌。但是，中國在改革開放的初期，人民幣的匯價不停的猛跌，直至朱鎔基掌管經濟，一口氣把人民幣快速貶值，至兌美元8.5的位置，才把其跌勢喘定了。另一方面，日本在泡沬爆破了之後，經濟最多只有反彈，從來沒有好過，但是，日圓的匯價卻是屢創新高。換言之，中國和日本的這兩個經驗，是把貨幣的基本理論推翻了，至少是在表面上推翻了。
為甚麼我要把這些陳年舊事挖出來講呢？這是因為我試圖在理論上，去解答安倍晋三的貶值日圓的政策，會不會刺激、或挽救到日本的經濟。我當然認為這是做不到的。但要解釋這個問題，卻必須把人民幣的故事，拿出來作為比較。
為甚麼當年朱鎔基把人民幣貶值，可以刺激到中國的經濟，令到中國的經濟回復了生機和活力，但是，安倍的把日圓貶值，卻不可以呢？這其中有甚麼分別呢？
這其中最大的分別，當然是當年的中國的貨幣基調仍好，而日本則因這二十多年的貨幣駝鳥政策，國家財政已經沒有本錢繼續防守下去了。所以，日本才會一邊大加銷售稅，打擊經濟，一邊貨幣貶值，刺激經濟，做出自相矛盾的事，就是因為政府太窮，已經沒有本錢再防守下去了。
換言之，日圓貶值本來是對的，但是貶得太遲了，遲了二十年，當經濟和政床財政病到了這個地步的時候，把貨幣再貶，也是藥石無靈了。不過，我今日並不打算講這一點，而是打算講一些沒有人講過的新觀點。
當年朱鎔基採用的人民幣貶值方式，是快速地，一口氣貶完，然後，政府公開宣佈，人民幣不會再貶下去了。所以，資金快速的進來，從而引進了大量的投資，經濟因而上升。但是，日本採用的，是浮動滙率制度，所以，貨幣的貶值，可以是沒底的，而在這個大前題之下，貨幣的貶值越快，資金流走得越快，非但不會有外資進來投資日本，反而會令到日本人的本土資金加快逃走。所以，我才會說，日本應該一口氣把日圓匯至200，然後突然宣佈改用聯繫滙率制，才可吸引到資金來投資。
這其中的一個著力關鍵點，是在於中國有貨幣管制，資金的進出不容易，而且，投資工具也不多，所以，一旦幣值吸引，資金便會進來，加大基礎投資，推動經濟。但是日圓卻是完全開放的貨幣，當它下跌時，資金第一時間，是進來投機，炒樓炒地產，而不會投進實質經濟之上，所以，只會造成了泡沬經濟，不會幫助到實質的經濟。
簡而言之，這是日圓的貨幣制度，令到日圓企圖用貶值來刺激經濟的政策︳變成了無效。不過，用貨幣貶值的方法，去賴掉國債，倒是非常有效的做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