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4月10日

癡情花、趙完鬆、困獸鬥

小時候,滿街播的是國語流行曲,香港人不是聽英文歌,就是粵曲。有一些歌,那時常常聽,不明歌詞意思,長大後才明白,今天講的是《路邊野花不要採》和《梨山痴情花》。

《路邊野花不要採》最有名的版本應該是鄧麗君唱的吧,歌詞是「送你送到小村外﹐有句話兒要交代,雖然已經是百花開,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記得我的情﹐記得我的愛﹐記得有我天天在等待,我在等著你回來,千萬不要把我來忘懷。」總結一句,就是遠方的情郎,千萬別要去找女人呀!

《梨山痴情花》也是差不多的內容,我聽的應該是奚秀蘭版本,歌詞是﹕「梨山有个姑娘叫呀叫娜旦,她的两颗眼睛水呀水汪汪,烏溜溜的頭髮披肩膀,一把熱情像太陽,梨山有個姑娘叫呀叫娜旦,唱起那個情歌多呀多嘹亮,不管早晨黃昏天天等,癡癡等她心上人,太陽那個下山又一天,冬去那個春到又一年,梨山上,癡情花,受,受折磨,雪花飄飄已經過了三年,負心那個情郎蹤影如雲煙,梨山上,癡情花。」

後來去過台灣,才知道梨山就是天梨山,專出高山茶,哥哥每逢夏天,就到台北的天仁茗茶去買其春茶。不過,更高的山是大禹嶺,那茶更貴更高級。那位「梨山痴情花」,就是山地姑娘,常常被本省人「趙完鬆」,因此才有這首歌詞的出現。

那時候的台灣流行曲,很多類似的歌詞,香港卻並沒有。香港當然不是沒有趙完鬆,可是,卻是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廟,很難鬆到一去無踪。台灣的情況卻不一樣,鄉下很多年輕人跑到大城市,主要是台北,去踫機會,所以,女孩等情郎回來的情況是經常發生的,因此才會囑咐「路邊的野花不要採」。

你可能會說,中國內地的情況,豈不也是一樣?我會說,這並不同,因為在以前,男人會更多在外國踫機會,女人在家鄉等的機會比較高。可是,中國的改革開放比那時的台灣晚了十多二十年,到了八、九十年代,男女平等得多,相反,變成了女人到大城市比較容易找到工作,像深圳、東莞這些移民城市,永遠是女多男少,因為服務員、工廠女工等等,都要女人來幹,反而是男人幹的粗活,工作崗位比較少。因此,女人在家鄉等的機會率大大的降低了,反而是男人獃在鄉下的機會率比較高。

聽這些舊歌,有很特別的感覺,其實需要一些基本知識,才能聽得明白。我想要說的是,香港作為一個城市,沒有鄉下,沒有縱深,大家生於斯、長於斯、工作於斯、死於斯,可以說是一種「困獸鬥」,視野也是局限了。但在世界上的大部份地區,人們跑來跑去,成長、唸書、工作、退休、死亡的地方,反而是在不同的地方,才是很多人的「正常」生活方式,但我們很多人都並不理解這點。

作者簡介:

周顯,著名的炒股理論家,吃喝玩樂家,不著名的歴史學家、政治學家,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。

本文為作者觀點,不代表本媒體立場。

http://www.orangenews.hk/finance/system/2018/04/10/010086644.s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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