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3月31日

我被筆下幽靈纏繞……

Luigi Pirandello(1867年至1936年)出生於意大利的西西里島,是1934年的諾貝爾文學奬得主。他是一個小說家和劇作家,一生有40多部著作,翻譯成中文的有10多部,內地和台灣都有。

我看過其中一本,名叫《六個尋找劇作家的角色》(Sei personaggi in cerca d'autore) ,其中包含兩個故事,另一個故事叫《亨利四世》(Enrico IV),內容大致是說:一個人在化妝舞會中,裝扮亨利四世,期間因被情敵暗算而大腦受傷,因而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亨利四世。當他清醒時,發覺情人已被情敵奪走,遂假裝繼續瘋下去。後來他忍不住殺掉情敵,因此只能永遠的裝瘋一生。

至於《六個尋找劇作家的角色》,其故事令我印象很深:一個舞台劇在排演Luigi Pirandello另一部舞台劇時,忽然走進來六個幽靈,他們是被編劇放棄了的角色,但他們不甘心被放棄,因而來到這裏,希望導演把他們的故事排出來,導演遂叫演員排演眾幽靈的角色。

六個幽靈分別是一對離異的夫妻和四個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。母親和父親的秘書戀姦情熱,私奔去了,並且生下一男兩女。父親的兒子因而被送到鄉下去撫養。後來,秘書病故,母親只好帶著孩子們,回到故鄉,並從縫紉店裡領些針線活來做,維持生計。其老闆帕奇夫人的幽靈本來沒來,後來終於出現了,說母親把活做壞了,迫令其女兒當妓,作為賠償。

有一次,父親光顧妓院,差點與繼女亂倫了。但也幸好如此,父親得知秘書已死,便把母親和三個私生子女接了回去,算是「一家」團聚。然而,兒子憎恨母親和弟妹,更看不起嫖妓的父親。一天,小女兒掉進噴泉,淹死了,小兒子則掏出手槍,開槍自殺。繼女發瘋般大笑,跑過了觀眾席,衝出劇場,消失了。父親、母親、兒子留在台上。

導演看到狀況,疑幻疑真,唯一肯定的是,一整天的排戲時間,失去了。

為甚麼我會寫這個故事出來呢?皆因在近日,正是有很多我筆下的角色,本來曾經刊出過的,在新修版中,卻被我刪掉了。現時這些「幽靈」正是不停的來「找」我,在我腦中不斷的縈迴,好像是在怨恨我,為甚麼會把他們像金庸在《射雕英雄傳》的秦南琴般,被「消除」掉。

因為太困擾,因此把這故事寫出來,希望可以藉此消除困擾,這好比那六個幽靈只要把故事被正式演出過一遍,也許便甘心了。

作者簡介:

周顯,著名的炒股理論家,吃喝玩樂家,不著名的歴史學家、政治學家,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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