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1月7日

孔子筆法與章子怡生擒霍啟山

我在武俠/科幻/穿越小說《碳六十之劍》中,寫過一位盲人劍客霍天殘,經手術移殖眼睛之後,卻仍然無法獲得視力,皆因視力除了眼睛的接收光線,還需要大腦分析接收的光訊息內容,但這分析光訊息的能力,必須在孩童時,才能學會,長大後才擁有眼睛的人,再也學不會了。

因此,老年後才獲得眼睛的霍天殘,有眼等於沒眼,無法可得到視力。

讀歷史,有如視力。歷史是無數離散訊息的組合,必須要用大腦去把這些訊息整合和串連起來,才有意義。孔子寫《春秋》,就是給歷史事件下了評價。

例如說,它在隱公元年夏五月記載﹕「鄭伯克段於鄢」。短短的六個字,已含大量訊息:「段不弟,故不言『弟』。如二君,故曰『克』。稱『鄭伯』,譏失教也。謂之鄭志。不言出奔,難之也。」

這好比當年某周刊的標題:「章子怡生擒霍啟山」,明明是霍啟山上了章子怡的香閨,在上之前,霍主動下車,為甚麼用「生擒」二字?為甚麼要以「章子怡」為主詞,「霍啟山」作賓詞?這動詞的運用,排列的先後,就是春秋筆法。

沒錯,歷史需要解釋,才能讀通。《左傳》利用故事來作解釋:選用哪件事,不用哪件事,如何去剪裁和講出這件事,好比明眼人把光訊息在大腦中分析成一件一件的事物。

《公羊傳》試圖解釋事件發生的原因和來龍去脈,《殼梁傳》則從事件中,推斷出其在理論上的含意,好比我講的政治理論課程,事件只是例子,目的是為了證實理論的正確性。

司馬遷把春秋三傳的筆法,也即是不同的分析訊息的架構,合而為一,成了《史記》。

我搞的政治理論課程,火速爆滿了四班,本應乘勝追擊,繼續上路。我卻逆向思考,想暫時停止,另開「周顯大歷史課程」,原因只是兩字:怕悶。

事實上我搞課程,醉翁之意不在教學,而在整理思緒,為寫作舖路。政治課程如是,大歷史課程也如是,當然,這是大型寫作工程的一小部分,人生有限,我也不年輕,究竟能夠寫到哪裏,除了上帝之外,誰也說不定。

作者簡介:

周顯,著名的炒股理論家,吃喝玩樂家,不著名的歴史學家、政治學家,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。

本文為作者觀點,不代表本媒體立場。

http://www.orangenews.hk/finance/system/2020/01/07/010136136.s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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