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是我在去年12月24日在本欄刊登的一篇文章「從《妖風》說到讀書人的無知」的加強版，主要是加入了我的朋友，Henryporter在兩篇臉書網文的意見，自己加上了新的意見，以及論述Larry Diamond和葉劉淑儀的關係。換言之，這是把舊版加強了，而且加長了2,000字，已超過了一篇專欄的字數，因此絕非偷懶。
Henryporter是本土派，與我的政治立場南轅北轍，我笑說，我們可以一起吃飯，吹水談笑，假如一旦政治需要各自歸邊，我們在戰場上互相砍殺，完全不用客氣。這就是我常常說的，在這世上，有你尊敬的敵人，也有你看不起的友軍，前者是當年日本大將山本五十六，後者如二戰時軸心國的意大利。
Larry Diamond是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資深研究員，民主、發展與法治中心主任，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顧問，他在2019年寫的民主宣傳專著《妖風》(Ill Winds)，成為了美國民主價值的宣傳聖經，然而，其理論說起來頭頭是道，但卻完全經不起最簡單的邏輯考驗：只要把其論述全部換上對方的名字，也是完全說得通的。當然，世界上的識字文盲很多，別說是大學生，就算是大學教授，知名學者，十居其九內裏都是笨蛋，不容易看得出其愚蠢。
entyporter作為一個有水平的本土派論述者，也看不過眼Larry Diamond的「水平與聲望不成正比」，因而在他去年10月22日的帖文說：「最近睇比香港一眾社會科學棍吹捧嘅Larry Diamond著作《妖風》，就充份感受到果種自以為高人一等『公共知識份子』嘅氣焰，將所有對傳統民主理論質疑嘅聲音貶低為民粹──但事實就係呢班『學棍精英』太過離地、對現實世界嘅認知出現嚴重脫節，民粹本土思潮先會湧現，所以民粹從來唔係問題根源，真正根源應該係呢班精英既得利益階層嘅腐化。」
現在說回《妖風》的內容：「美國從來不是一個完美的民主國家。打從建國之初以來，奴隸制、種族屽視、性別歧視、排外心態、幾近滅絕美國原住民的行為、壟斷式的資本主義、貪腐，以及對公民自由的接連打擊，都傷害並桎梏著我們年輕的共和國。」
這種寫法，就是企圖寫出大量的「免責條款」，而且輕描淡寫的帶過，以令到自己免責。這好像是很負責任的寫法，但卻其實是暗中的轉移視線：吓，乜以上咁多，仲未夠呀？
以上說法，完全可以換上「中國」，再換幾個字，也完全可以說得通。他怎能用這些論證，去sell民主呢？
「俄國媒體用的是蘇聯『比爛』(what-aboutism)的老招。他們的宣傳靠著反問『美國警察還不是對黑人開槍？』，把所有批評拖進相對道德主義的泥淖裏。批評普丁吞併克里米亞，普丁還會問：『美國還不是吞併了德州？』批評俄國軍事介入敘利亞，克里姆林宮的宣傳機器就會問：『美國還不是入侵伊拉克？』《華盛頓郵報》記者Dan Zak觀察到，這種歷史悠新的推卸伎倆『看似在舉出可以參考對照的實例，實際上卻在轉移責難、混淆視聽、徹底迷惑理性的聽眾』。」
這裏暫不消提「理性的聽眾」是不會被迷惑的，被迷惑的幾乎都是笨蛋，只是世上笨蛋的比例遠比「理性的聽眾」多得太多。例如說，以上的論述，香港的反對派政常常會使用出來，就是當他們的暴力或其他惡劣行為被質問到無法辯說時，最常見的一招是：「咁文革又點計呀？」
總括而言，《妖風》是一本以學術包裝的宗教書籍，其主要論述大致上是說：民主是不證自明的永恒價值，它雖然有很多已被證明的缺點，和做過很多證據確鑿的壞事，但這並不違反民主價值的永遠正確性。現在世界政治及社會有一股「妖風」，企圖想推翻民主這永恒價值，民主搖搖欲墜，但它的失敗並不影響到它是正確的這一事實。
這種思維好比猶太人在世界上幾千年來的顛沛流離，並不影響到他們作為上帝的選民這一客觀事實，達賴雖然被中國共產黨迫得出走西藏，流亡印度、流竄世界，也脫離不了他是一個神祇這一事實，很多西方人仍然認為他的法力高強，加持後可以帶給人們意想不到的運氣，雖然我也實在想不通，有這麼大的法力，為何要著草呢？
對於《妖風》的評價，Henryporter在本年1月17日的帖文說：「繼續睇比香港班飯民同社會科學棍吹捧到上天嘅民主研究學者Larry Diamond本《妖風》，真係愈睇愈嬲。
「一方面佢響書入面不停強調網絡言論自由係非常重要，但另一方面卻又鼓吹社交平台應該自我審查，不單要響認為假消息上面加上標籤，必要時仲應該查封使用賬戶。
「一方面佢又扮哂擔心話驚社交平台審查言論造成不公，另一方面又話只要同主流傳媒合作就完全無呢個問題──結果呢？主流傳媒就係不公審查嘅共犯，社交平台就係借『剷除假消息、仇恨言論』為藉口，作打壓言論自由之實──喂你先前果頁先痛陳中國網絡操控嘅禍害，後面果頁就竟然覺得同一樣嘢套用響歐美世界就無問題？傻左定係精神分裂病患者？
「然後Larry Diamond呢條學棍去到今日，有無為自己闖出嘅大禍有半點後悔？當然係無，仲話美國政治經已重回正軌添；因為佢支持嘅China登經已當選鳥，左翼學棍響黎緊4年可以印印腳等政府各種資助，繼續操控學界啦！
「順帶一提，Larry Diamond呢條……(刪去了文中粗口)，黃屍偶像國師沈旭暉、周保松、梁啟智，全部都有加入吹捧行列，今時今日敗登當選，甚至Facebook Twitter因為撐Trump比人禁言嘅人，如果你有撐過上面三條仆街的話，全部都係有份自作孽，我真係想問你班人有乜面目學人走去玩MeWe！」
簡單點說，我和Henryporter雖然立場不同，對於書中的著眼點不同，可是對Larry Diamond的論述水平，尤其是自相矛盾的地方，意見則一。正如我在前文所言，論述可以有不同的立場、不同的意見，引用不同的例子，可是，至少在立論方面，不可能有邏輯上的自相矛盾，這好比寫錯字、引錯事實，是鐵一般的大錯，在一個知名學者而言，犯上這種錯誤，絕對是死罪。Larry Diamond不但沒「死」，還被大肆吹捧，由此可以見得，美國政治論述墮落無能人，究竟到了哪一地步，而它還受到大量黃絲的奉為聖人，也可以見得，黃絲的理論水平低到哪一地步。
最後一提，2003年葉劉淑儀在辭職保安局局長後，到美國進修，便是師從Larry Diamond，由他指導寫碩士論文。她在2015年4月5日的網誌，引用她本人在《明報》的文章說：「最近，我在史丹福大學進修時的論文導師Larry Diamond 戴雅門教授訪港，我與他午膳時討論美國總統大選的情况。」
前文已說得很清楚Larry Diamond的水平，很明顯，葉劉淑儀是拜錯師、學錯師，然而，她顯然不知道她的師傅的水平究竟有多糟，到了2016年，明明已經發生了「佔中」和「旺角暴動」，在12月19日的商台節目，她居然還在sell「我真係跟過『民主大師』。」
葉劉在訪問的另一句是：「雖然他的建議在香港好難實施，佢都知。」要知道，真正的關鍵是，Larry Diamond的論政水平根本是垃圾，既然是垃圾，那又何需去婉惜究竟能不能實施呢？
到了去年7月13日，《香港國安法》通過後，Larry Diamond在Twitter發文暗諷葉劉：「Actually, critical thinking does mean training people to thoughtfully criticize. Democracy requires it.」
很明顯，這推文是一塊冷屁股，貼在葉劉的熱臉，這未免太令人傷心了。其實，如果葉劉比較聰明，像我和Henryporter般，一早有本事揭穿Larry Diamond的水平低劣，直至對方的屁股是爛屁股，還生了民主痔瘡，寧可高智地師徒反目，總比今日被「老師」吊打，情況要好得多。不過，假如葉劉淑儀作為一位靠死讀書以高分畢業的名校港女，看不出Larry Diamond的水平，那就沒法子了。
作者簡介：
周顯，著名的炒股理論家，吃喝玩樂家，不著名的歴史學家、政治學家，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。
本文為作者觀點，不代表本媒體立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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