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8月15日

Vicuna和東京周吉故事

我的衣着向來十分簡單,一年365天,都是內衣一件,夏天穿短袖,春秋套一件夾克,冬天穿長袖,再加一件大衣,就是這樣了。
這種「簡單」的衣着,當然是千錘百煉之後的結果。例如說,以前我見到華麗的衣服就買,誰知更美的衣服,穿在我的身上,反見不倫不類。這在穿衣學上,叫「襯不起」這件衣服。
沒奈何,經過了千番試錯,我發現還是淨色T恤,也即是平凡的內衣,最適合我這種平凡樣貌的人。而所有牌子的內衣當中,只有Loro Piana的,剪裁最合心意。我也買過Zimmerli,歐洲很易買到,Swank可以訂購。這牌子是最柔軟最舒服的,問題是,它是不折不扣的內衣,貼身,不講究剪裁,作為T恤穿就很難看了。
Loro Piana的必殺技,是Vicuna,即是秘魯的駱馬絨毛。駱馬是秘魯的特產,據說只能野生,不可圈養。牧人每年圍捕一次,剪毛後,再放生。過程如此複雜,也就難免昂貴了。
Vicuna是一個神奇的名字,在香港,也許是蔡瀾唱紅的。他有一件大衣,價值是二十多萬元。我在好奇之下,也買了兩件Vicuna,但論到保暖,還數貂皮第一,論到柔軟,還是絲棉襖最佳。Vicuna是比baby cashmere軟一點和暖一點,但價錢是五倍。究竟Vicuna值不值得這個價錢,就見仁見智了。但Loro Piana畢竟是我最喜歡的衣服牌子,從來沒有令我失望過,而且,它還有香港最好喝的檸檬茶,免費供應,當然是只供應給有幫襯的顧客。
無論是甚麼神奇的東西,當你擁有了它之後,也就覺得不外如是了。記得有一次,同老友張鴻吃飯,他說起初入行時,推銷認股證。由於市場的認股證數量不多,不單佣金高,而且十分搶手,根本不用花氣力去推銷,一下子就賣光了,而且客戶買了之後,個個沽出都賺錢,人人笑逐顏開。
當年的認股證,和今日的Vicuna,是同一樣的東西,因為罕有,就值錢了。如果絲棉襖和Vicuna的供應量相同,它的價錢一定高過後者。
投資世界,玩的就是這兩個大原則﹕一個是客戶的無知,因為客戶無知,才會中宣傳毒,才會相信幻想出來的故事,才會高價買貨。另一個則是貨源的歸邊:只有稀有的投資工具品種,才能提價到最高。當認股證的數量多如牛毛時,其銷售和搶客也就頂爛市了。
前述的張鴻,是股壇奇人。他同時身為A上市公司的主席、B上市公司的行政總裁、C上市公司的營運總監,這應該是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了。
Loro Piana的極品產品,是55%棉花,40%羊毛,5%茄士咩的牛仔褲,我每一款式各買了一條。有一年的十二月,我穿了到東京去。回港後,某部位紅腫了,但我沒有做過「錯事」,百思不得其解。當我還是下定決心,打算去詢問泌尿專科醫生時,紅腫漸漸退去了。
我因而發現了,罪魁禍首就是羊毛牛仔褲,偏偏我是簡約主義者,不穿襪子,也不穿內褲,因而令我成為了粵語片的諧星,周啟生和周小君的爸爸,「周吉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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