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訪歌利歐

15年前，我第一次去歌利歐，15年後的不久前，故地重遊。
2006年，《福布斯》選出的全球三大最貴餐廳，分別是東京的Aragawa麤（音：粗）皮，巴黎的L’Arpege和Alain Ducasse au Plaza Athenee，12年後的今天，這3間餐廳也不覺得那麼貴了。現在最貴的牛肉店，應該是かわむら，上次我們4位去，吃了200萬円，酒水自攜。
不過，每當在東京帶路覓食，總免不了去一次麤皮「朝聖」，好比巴黎的La Tour d’Argent也沒有甚麼了不起，不過為了打卡，每逢同新朋友去遊覽花都，總不免要去這兒吃血鴨，拿一張證明吃過的證書。
最近去的一次，是和本刊的陳社長等一伙8人去的。那時，它已從阪急交通社的旁邊，搬往了新橋現址。翻查資料，是在2009年搬的。
大約一年前，我在本刊寫過：「如果你要我推薦，我會說，到麤皮吃最廉價的牛排，價格是一半，才是聰明的選擇，除非你是為了「吃過最貴的牛排」而來，又當別論。不過，真正的best buy是它有一間姐妹店，叫「歌利歐」，賣的是差不多水準的牛排，價格是七折，兩人同行，分享一塊牛排，人均消費千零港紙，算是正常消費了。」
上文的最後一段，歌利歐出場了。
這一次去東京，由朋友J君負責招待，他的友人山崎也是識飲識食之人，同我講起了歌利歐，他很驚訝我居然去過。我說歌利歐和麤皮差了一班，他卻堅持兩者是相同的牛肉，反正上機前的一頓飯沒有著落，我便訂了歌利歐。畢竟，在東京，好餐廳一位難求，能訂到位子的餐廳，二流也可接受。
歌利歐只有8個位子，去到等於是包場，我很喜歡那種氣氛。我想，如果同女友拍拖，這是很佳的選擇，因為壽司吧的格局只適宜專心美食，不宜談心。
然而，當日吃的是神戶牛，不是三田牛，據經理說該日是斷貨了。它的和麤皮差了一級，不過1.5萬円一客午餐，也的確是best buy。再說，麤皮也太油了。論到烹調技巧，兩者稍嫌太咸……其實我最喜歡的牛排形式，是黑椒牛柳，也許是小時候吃得中式的鼓油西餐太多了，養成了的唐人口味。
但是在這一次，我才曉得「歌利歐」的英文名字「Gorio」來自法國文豪巴爾扎克寫的「Le Père Goriot」，因法文「t」不發音，因而叫作「Gorio」。
這部書中文譯作《高老頭》，因而我初來時，無法聯想到「歌利歐」和它的關係。我是在唸中學時，看的遠景出版社的100本「世界文學全集」，這是系列中唯一巴爾扎克的小說。我只記得那書講一個溺愛女兒的父親，其內容忘光了，當在歌利歐吃牛排時，在《維基百科》重温了它的大綱。
小說的內容忘記了，卻記得在書背簡介所引用《紅樓夢》第一回的《好了歌》﹕「世人都曉神仙好，唯有功名忘不了，古今將相在何方，荒塚一堆草沒了。世人都曉神仙好，只有金銀忘不了，終朝只恨聚無多，及到多時眼閉了。世人都曉神仙好，只有嬌妻忘不了，君生日日說恩情，君死又隨人去了。世人都曉神仙好，只有兒孫忘不了，癡心父母古來多，孝順兒孫誰見了。」（好像只引用了最後4句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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