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7月24日

周星馳是喜劇小生 不是諧星

周星馳的國語配音員是石班瑜,由於配得詼諧,很多人都認為,如果沒有石班瑜,周星馳在以國語為主的大中華世界,一定紅不起來。我們香港人當然不會這樣認為,皆因在未有台灣市場之前,周星馳已是香港市場的票房冠軍了。廣東人似乎也不這樣想,他們認為,周星馳的粵語版本更加傳神,他們也認為,粵語本身已比普通話更為傳神,而且,周星馳對白的有些笑位,只有用粵語,方能明白,國語是無法翻譯出來的。

《維基百科》所述:「石班瑜1982年開始學習配音,1986年以《一代女皇》首度獻聲八點檔,一開始配音工作並不順利,由於他的聲音尖細,並不符合電影中正面人物的「英腔」,只能為一些反派人物如太監、奸臣等配音,被業內同行嘲笑為太監聲。 1991年,石班瑜首次為周星馳的電影《賭俠》(台灣版是1991年上映)進行國語配音工作,受到《賭俠》台灣代理公司的發掘,從此成為周星馳半數電影作品的配音員。周星馳另一半的破紀錄電影則不是石班瑜配音,如1990年的《賭聖》、1992年的《家有喜事》、1992年的《審死官》等。 2007年,石班瑜開始學習台灣閩南語,為周星馳的電影進行閩南語配音。」

無論如何,石班瑜作為周星馳的最佳配音員,這是公認的形象。這好比吳孟達是周星馳的最佳拍擋,雖然後來周星馳也拍過黃一飛、羅家英等等,但這並不能抺煞吳孟達作為首席的地位。但我認為,石班瑜作為周星馳的配音員,最大的問題,不在於粵語和國語的互換,而是周星馳本人在演藝事業的定位。簡單點說,大家從來都不明白周星馳。

在周星馳之前的香港第一號喜劇巨星是許冠文,他的起家,是模仿英國搞笑節目主持人Benny Hill。與周星馳同期的占基利,拍電影前,是楝篤笑主持人;「戇豆先生」Rowen Atkinson,出道是電台搞笑節目《The Atkinson People》。而周星馳不是搞笑出身的,他是演員。他參與演藝事業的目的,並不是搞笑,而是演戲,他只是踫巧在喜劇方面有成就、成了名、有市場,但他的本質,是演員,不但是演員,還是小生。別忘記,他的成名作是《霹靂先鋒》,收山作是《長江七號》,都不是笑片。你真的以為他用《長江七號》來作為最後一部作品,只是踫巧,沒有象徵性?

找周星馳拍戲的,都以為他是諧星,新馬仔的現代版。因此,在電視上,《他來自江湖》的第一男主角是萬梓良,《蓋世豪俠》的小生是吳鎮宇,在電影上,《龍鳳茶樓》找他配小生莫少聰,《咖哩辣椒》找他配小生張學友,《賭聖》他演的左頌星也是一個freak。但其實,周星馳的本質,是一個喜劇小生,就像許冠傑。

他初拍永盛的電影,如《賭俠》、《上海灘賭聖》、《整蠱專家》等,形象仍然是諧星,但是到了《逃學威龍》、《唐伯虎點秋香》、《國產凌凌漆》等,已進化成為喜劇小生了。有意思的是,周星馳正式成為巨星的電影是破了票房記錄的《賭聖》,由劉鎮偉執導,他雖然是以諧星的形象主演,但卻是第一男主角,片中沒有小生,反而有他的電視老搭擋吳孟達作為綠葉。後來也是由劉鎮偉作監製的《新精武門1991》,周星馳飾演的是第一男主角,諧角反而是偶像級歌手鍾鎮濤,果然,最了解周星馳的,是劉鎮偉。後來二人合作,拍了本質上是文藝片的兩集《西遊記》,在香港和台灣的票房不利,後來卻在內地成為了不可逾越的經典。

占基利和Rowen Atkinson,不介意自己能否拿到電影金像奬,因為他們是諧星,諧星當配角,有機會拿到最佳男配角,如黃一飛,但是卻不可以拿到最佳男主角。顯然,香港電影金像獎的評審委員把周星馳視為諧星,但周星馳卻不這樣認為,因此他才拍出了《大內密探零零發》那一幕經典的拿金像奬的劇情,後來甚至拍了以演戲作為主題的《喜劇之王》。

在《家有囍事》中,周星馳和張國榮的角色明顯是對調了﹕由周星馳當小生,配張曼玉,張國榮當諧星,配毛舜筠。為何這樣做,黃百鳴和張國榮都有自己的說法,但他們的第一身說法恐怕指不中真正的核心。總之,周星馳是一個喜劇小生,2003年,吳鎮宇和我一起拍《伙頭智多星》,他對我說,周星馳是地球最佳的喜劇演員。相對來說,差利卓別靈、占基利、「戇豆先生」演的都是freak,本質上是諧星,就這方面看,和周星馳是不同的類別。他們是搞笑,周星馳是演技。

所以,不管石班瑜的聲演是如何搞笑,他的配音其實是矮化了周星馳的高度,雖然,縱然被矮化了,周星馳仍然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,無人可比得上。至於他的日語配音員平田廣明,雖然也配過了小生角色,但在為周星馳電影作出聲演時,採用的仍然是詼諧的聲調,顯然也是捉錯了。

作者簡介:

周顯,著名的炒股理論家,吃喝玩樂家,不著名的歴史學家、政治學家,過去還曾經當過社論主筆和武俠小說作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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