溺愛使兒童驕縱,好高騖遠使青年走進邪路。
小時候,買了一套遠景文化出版的「世界文學全集」,一共有一百集,其中的第八集就是雨果的《悲慘世界》。以我當時十二、三歲的水平,一百集的世界文學,不過是囫圇吞棗的看完了,內容是死記下來了,卻全不理解其中的含意。只有寥寥的幾本,是既能看明白,又喜歡的,例如說,傑克倫敦的《野性的呼喚》、巴爾扎克的《高老頭》、賽珍珠的《大地》、海明威的《老人與海》,但說到最喜歡的,還是《悲慘世界》。
「世界文學全集」的一百集都是全譯本,只有《悲慘世界》是簡本,可能因為原著太長的關係。後來我陸續看了《巴黎聖母院》和《九三年》,都是看得如癡如醉,「雨果」真的是名牌,信心保證。至於《悲慘世界》的全譯本,一共是五大冊,我是從蕭若元的書櫃中偷的,看完後,來一個「偷」花敬佛,送給了北角森記書局的陳小姐,因為她也是雨果的愛好者。
日前看了《悲慘世界》的歌劇電影,人們問我好不好看,我只能回答﹕「最好看的部分,都是書中有的劇情。看了原著,沒看電影,沒有損失。看了電影,不看原著,則是大損失。」
《悲慘世界》的主題是﹕「貧窮使男子潦倒,飢餓使婦人墮落,黑暗使兒童飢餓。」而在今日的香港,可以改為﹕「懶惰使男人貧窮,貪婪使女人墮落,溺愛使兒童驕縱。」如果要再加一條,我會說﹕「好高騖遠使青年走上邪路。」
日前,我寫了一篇社論,承蒙很多有心的網民轉載了,內容大概是說,很多掌權者和學者以為,擴大大學學額,就能增加G.D.P.,這是沒有根據的。我列舉了瑞士、台灣、中國、香港、芬蘭、德國、法國、中國、菲律賓等,以事實證明了G.D.P.和教育水平並沒有必然的關係。所以,大學教育為的是傳承知識,而不是為了G.D.P.,而香港從中學開始,便大量製造出商科學生,把文理教育壓縮至最低,根本就是走進了邪路。
我作為一位稍有名氣的財經作家,寫過不少暢銷的財經書籍,不時會遇到一些年輕的讀者,要求我傳授投資之道。我的反應通常是﹕年輕人,最重要的,並不是錢,更加不是財務自由,而是工作的機會,學習人生,努力發展事業,如果把心情放在炒股之上,把時間投入在賺錢之上,那就是走錯了邪路。
一個青年人,在三十歲之前,把心情放在投資,是人生的墮落。年輕的時候,主力應該是去見識世界,學習知識,認識多點朋友,擴闊你的人生視野,這才是不負了青春少年時。
如果你想攢一點錢,銀行存款、通脹掛鈎基金,按月買入盈富基金,都是不錯的選擇。但如果把空閒的時間都放在研究股票之上,就是大錯特錯了。
如果有人問我,你勸人不要炒股票,那為甚麼你又要炒股票呢?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我只花了很少的時間,在投資方面。我的大部分時間,都是寫作、思考,我關心的問題,都是學術性的,對人類的知識有幫助的,但是這些佔了我大部分時間的工作,收入都是很少,甚至是沒有收入的。因為,投資就是生活,但是生活不等於投資,生活之中,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,是比投資更為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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